你所要做的便是相信他们,以这虔诚作为看到终点的见证。
 

在这广袤世界中渺小的我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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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九头怪物的四个头已经被破坏,他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剩下的五颗头颅依然凶残得致命;六台“菲尼克斯”在五根脖子之间飞舞,在速度和灵活性上互不相让。 

如果没有正在全盘塌陷的空间以及开始发出轰鸣的“加速点”这些变量,兴许这样的战斗还会僵持一段时间。 

赤城发现躲过凭空出现的缺口已经越来越困难;在各方夹击之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被逼向通往“加速点”的道路。 

“我们需要支援!”艾利克大声喊道。“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当时说好的是在战斗开始后十五分钟如果还没有消息,后援部队就会启动。”伏见回应道。“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以后,我估计也被扯碎了吧。”赤城咕哝道。他看着狂暴不安的“加速点”越来越近,却苦于无法逃脱。 

忽然,右方一直在和他纠缠的头颅离开了,给他腾出一个空隙;他瞅准机会从包围中窜出,回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八田现在完全吸引住了那颗头颅的注意力;他如同之前一样盘旋着,将它向另一根脖子引诱过去,打算故技重施。 

Mitsubishi横空出现,随着一道白色闪光,那颗头颅被砍下来一半,在黑色背景的映衬下,裂口处蓝白色的电光尤为明显。它转过以奇怪角度挂着的头颅,将目标锁定在伏见身上。 

伏见有些狼狈地躲过对方电闪雷鸣般的攻击,在擦肩而过时甩出几条绳索,紧紧地缠在那颗断了一半的头颅上,接着开足马力朝远方冲去。 

对方强韧的脖子扭动起来,生生将Mitsubishi拽了回来,在空中甩了几圈。 

两发中子炮精确地在断口处爆炸,将绳索与头颅一起炸飞;Mitsubishi的引擎发出轰鸣,把自己停了下来。 

“啊,好晕。”Mitsubishi说。“想吐。” 

“缺乏训练。”伏见鄙视道。“你要把我吐出去吗?” 

“听起来好恶心啊,猴子。”八田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查看情况。 

左边忽然塌陷下去一块,他们连忙离开,丝毫不敢停留在任何地方。 

哔哔。计时器响了起来,随着电流滋啦作响,草薙的声音出现在公共频道中。 

“发生了什么事?”草薙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正在赶到。” 

“草薙先生!”八田感到没来由的眼眶一热,随即陷入了组织语言的困境中。“呃……是这样的……” 

伏见听着他吞吞吐吐,也不打算帮他。 

其余几人则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十束先生他……他……” 

八田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加速点”就爆炸了。 

说是爆炸,倒不如说是迅猛的膨胀;它的光芒在一瞬间变得极为耀眼,饥渴地吞噬周围所有的东西。不小心直视了那瞬间的人们全部暂时失去了视力,在极亮之后,世界陷入黑暗。 

八田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直视着光源,因此眼睛只是刺痛了一下。 

于是他成为现场唯一目击到连带着母体一起被吞噬的、巨大敌人的下场的人,也是唯一目击到同样消失在光芒中的Mitsubishi中的人。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人们慢慢眨着开始恢复视力并流出泪水的眼睛,才发现那一大片区域都被完全的清空——除了凭空出现的巨型球形空洞,那里什么都没有。 

而周围少了两架机体的事实,也逐渐被他们所认知。 

“发生了什么事情!”草薙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一次比一次焦急。 

“草薙先生。”赤城低沉地回应。 

“这次的行动,出击机体数:七架。存活机体数:三架。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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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揉揉冒着金星的眼睛。 

他的手碰到了镜框,烦躁不安地一把摘掉。 

这里是哪里?他模糊的视线看向四周。这不是宇宙中;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有着可以呼吸的空气,其中还夹杂着咸咸的清爽水汽的味道。 

他的手撑在身体后方,再抬起来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头橘色的头发跃入视野;伏见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彻底清醒了。 

“misaki?misaki,misaki!misaki!”他拍了拍依旧沉睡的八田的脸。“喂,醒醒!” 

“好疼。”八田闭着眼说。“好吵。” 

“没事吧?”伏见改为揉他的头发。“受伤了吗?话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没事。”八田也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他们一起看着周围的景色。这似乎是在海边,一座形状优美的铁桥连接着远处绿树繁茂的岛屿以及他们所在的陆地;挂在桥体下方的轨道车悄无声息地一班接着一班,秩序井然。 

他们对视一眼,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方身上的作战服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们其实还好了。”Subaru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响起。 

“最奇怪的是我们吧。”Mitsubishi说。“任谁看见两架战机停在这里也会觉得……” 

他闭上了嘴,哦不,音箱。一片巨大的阴影落在他们头上;他们抬起头;一艘飞艇缓缓飞过,而所有人都没有对此感到任何的惊讶。 

“那个,是不是有点眼熟?”八田对着阳光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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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收到任务失败的消息那一刻,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人们在做出最坏的打算的时候,心里往往会暗暗期待事情不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理智上告诉自己,当这样的事情发生时自已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确实地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心里还是会震荡一下。 

宗像与周防站在防守严密的特殊材料制成的隔离门前,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虹膜验证、密码输入、证件识别;数道程序过后,大门缓缓打开。 

银色长发的男人转过身,白大褂在身后随着动作飘起。 

“如你们所见,它的大部分封印已经被中尉解开了。”威斯曼向他们介绍道。“之前对于它的研究也做了一些,不过很多东西还并不清楚,并且以现在我们科学的水平,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认知。” 

“这话从您嘴巴里说出来,在令人感到奇异的同时,也有无奈的可信度。”宗像说。“在科学领域上,这还是您第一次承认失败吧。” 

“当然,这要建立在‘科学’的前提下。我谨慎地对‘所有事情都能由科学解释’保持怀疑态度。”威斯曼严肃地说。 

宗像颔首;他目前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不过,已经在大鼠身上实验过了,可以使用。” 

不知道心中的那块石头是放下了还是更为沉重,带着诡异心情的宗像将目光投向威斯曼身后的石板。 

德累斯顿石板,“起源”之前留下的遗产。古老的纹刻如同流水一般,冰冷地透着神秘力量。 

“它会选出传说中的七位王,而他们将决定历史。” 

“有什么标准吗?”周防难得开口。 

“大概是各个领域最强的七人吧。”威斯曼脸色不变。“送给他们如同诅咒一般的祝福。” 

“然后呢?一人发个奶嘴?”宗像问道。 

“然后人类将获得幸福。”威斯曼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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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石头,布。” 

“……再来。剪刀,石头,布。” 

“……再来……” 

…… 

“我说,够了吧。”Subaru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这样下去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两人两机已经开始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他们需要尽快转移。至于要往哪个方向去,在他们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伏见一口咬定要与八田单独行动,两架“菲尼克斯”爱去哪儿去哪儿。八田则坚持要和机体同生共死,一定要和他们一起离开。Subaru想要飞到天上去探个究竟,而Mitsubishi出于省(subaru的)油考虑决定用轮子在地上走。 

争执不出结果,于是便回归了最原始的解决方式——剪刀,石头,揍你丫的,哦不对,布。 

“不觉得对我们很不公平吗?”Mitsubishi扇着机翼上的副翼——两边同时上翘表示石头,同时下垂表示布,一边上翘一边下垂表示剪刀——大声地发起了抗议。“记不住就容易出错!要不然我们比谁飞得快就听谁的。” 

“不,比看谁弯下腰能摸到地面。”八田建议到。 

“比谁闪灯速度快吧。”Subaru说。 

“吵死了,再啰嗦就把你扔到水里喂鲨鱼。”伏见很不耐烦地回应subaru的提议。 

“我就是鲨鱼。” 

“你再不听话,我真的给你系统里灌水。”伏见威胁道。“misaki说东你不能往西,misaki说要到我碗里来你不能往mitsubishi那里跑。” 

“什么?那不是一样的吗?你挑事吗?” 

“哈,正好,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选一个吧,在水里打,在水里打,还是在水里打。” 

“要不然我们走吧。”八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Mitsubishi?” 

于是,已经对于所谓“奇观”——拔刀、跺脚、兔耳、飞艇以及各色从人类身体上窜出的火焰——熟视无睹的路人,纷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目睹了令他们停下来瞪大双眼的景象。 

两名身着奇异服装的少年相隔数步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两台没有驾驶员、却自行滑动着的战机,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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