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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aru，你快要把我挤出机动车道了。”

 

“你真把自己当机动车啊？而且反正人行道上也没几个人。”

 

“说的……也是。为什么人越来越少了……”

 

他们沿着堤坝上的道路行走，向他们投以好奇眼神的路人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失于视野。远处太阳开始沉入海面，高楼玻璃反射出的血红光芒刺得他们眼睛发疼。

 

隔着这片海，他们能够辨认出对面的小片陆地，在冬季依然不科学地郁郁葱葱，房屋点缀于成荫绿树中。是个岛屿吗？在太阳消失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座桥梁，连接着这两片陆地。

 

“这里的人已经都被疏散了，你们还不走吗？”有好心又胆大的人朝他们搭话，一边不住地瞥向subaru和mitsubishi。

 

“先不管这个……今天是哪一年的几月几号？”伏见一把拉住那个人，急切地问出最紧迫的问题。

 

“2012年的12月16日。”路人被伏见的态度吓到，在对方放手后连忙走开了。

 

八田视力好，远远望见了桥头处聚集的车辆和人群。周围拉着警戒线，一副无人能够靠近的样子。

 

“那边好像在发生什么。”他说。“很多人都在待命。”

 

 “战争？”mitsubishi紧张地问道。“攻防战？”

 

“啧，我可不想在奇怪的时空里遇到麻烦。”伏见烦躁地说。

 

“奇怪的时空？”

 

“我们被吸进了‘加速点’，时空完全被扭曲了。现在是哪个次元的空间，以及在哪个时间点上，我们一无所知。2012年是用的什么纪元方式我们也不知道。唯一能够判断的就是，现在是冬天。”

 

就像是要验证他的话一般，天上开始飘下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他们隔热的衣服上，迟迟没有融化。

 

“也许我们应该在这里观望一段时间。”Subaru建议道。

 

他们停了下来，隐藏在堤坝下方的阴影里。八田眯起眼睛；他能够勉强辨认出那些人的蓝色制服，但是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对方显然也在等待着什么，一直静静地站在指挥车旁边待命。

 

在他们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人从阵营中走出，独自走上了桥梁。

 

“宣战的使者？”八田胡乱猜测着。

 

“再等等看。”伏见说。

 

这一等，就等了一整晚。白雪积在他们的肩膀，以及战机的机翼上。对于连太空中的极寒都不当回事儿的subaru和mitsubishi，这当然算不了什么；对于经常会参与伏击任务的八田和伏见，这也不是个大问题。因此当对方开始全面进攻时，他们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看来目标是那座岛没错了。”伏见说。

 

他们小心地靠近那座桥梁的桥头，静悄悄地绕到指挥车的后方。Subaru和mitsubishi则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藏在桥下，随时等待任何的指示信号。

 

一名留守人员走近了藏在车子背后的伏见；他摆出了手刀的架势，打算将攻击做得尽量不为人所知。

 

就在这个时刻，远处爆发出一阵光芒；无论是差点就倒霉的留守人员，还是隐藏在车后的伏见八田，注意力都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周围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们发出叹息和惊诧的叫声。伏见和八田则瞪大了双眼，将这幅从未见过的景象收于眼底。

 

两柄巨大的宝剑悬在岛屿上空，被蓝光与红光包裹住，剑尖笔直地指向地面。

 

这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完全忽视了地球引力的形状奇异的宝剑漂浮在半空中，向四周散发出无形的压力；有形的蓝红双焰各自包覆在蓝红宝剑的四周，交汇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敲打在人们心脏上的重锤一般。

 

这是什么力量？伏见感到了一阵无法形容的不安；他看向八田，后者的眼睛被红光映得泛出光彩，隐隐写着一种叫做渴望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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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空中同时出现四把剑时，难以言表的气压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傍晚的暗沉背景下，它们发出的光线几乎要把眼睛灼伤。比最亮的恒星还要耀眼的、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的光芒，刺穿了整个空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八田觉得仿佛又置身于宇宙中一般，巨大的星球展现在眼前，而更为广阔的深邃的宇宙空间则铺展开来，紧紧包裹住如同一粒细沙一般的自己。

 

像是被强烈地吸引住，他不能自已地往前踏了一步，忍住自己落泪的冲动。

 

他的手被抓住了，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头，视线顺着被抓住的手一直来到伏见的脸上。

 

他瞪大了双眼；在那一瞬间，对方展现出一幅从未见过的哀伤表情，像是即将失去重要的东西一般，从眼睛的最深处透出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恐惧。

 

“给我站住。”他冷硬地说。“你想去哪里？”

 

你要去那片光芒里吗？成为无数光子中的一员。那你还能不能落进我的眼睛里呢？

 

冲天的红色光柱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淹没了八田的话语以及表情。

 

“发生了什么？”Mitsubishi问道，他的玻璃舱反射着光辉。

 

“消失了。”Subaru提醒他们。“有两把白色的剑消失了，而那把红色的看起来很不妙。”

 

“是谁死了吗？”八田无缘由地想起那天遇见的半截飞艇，巨大的身体沉睡在密林中，在朽木和藤壶的陪伴下独自走过了不知几百，几千，还是几亿年的时光。

 

那把红色的剑身缠绕着电光，终于不堪重负一般向着地面坠落下来。

 

他们就这样盯着那把剑；短短几秒的时间，却如同一生的时间。

 

然后它消失了；从下至上的崩解，散为光辉。

 

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八田感到有滚烫的液体流过脸颊，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摸，就被伏见粗鲁地抓住领子，用手把它们抹去了。

 

“疼……”八田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干涩嘶哑。“为什么……”

 

“我也想问为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伏见看起来心烦意乱。

 

“但我总觉得刚才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八田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那把剑……那把剑……”

 

他胡乱地抹着眼泪，哭得毫无形象。“但是能见它最后一面……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感觉。”

 

红色的光点像是逆向而行的瀑布，从他们的头顶经过，汇入夜空中广袤的星流。

 

“说不定它们去了我们来的地方。”Subaru安慰着没来由地伤感起来的Mitsubishi。“回去以后就又见面了。”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齐声口号，具体的内容他们无从得知；他们在漫天的红色映照下，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将来一定会再会的。虽然毫无道理与逻辑，但是八田就这样坚信着。

 

他的满腔信念，在他们跌跌撞撞毫无方向地摸遍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又在黎明时分绕回到起点、遇到两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完全地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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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石板的房间隔离门再次打开，宗像与周防并肩走出来时，等在外面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并没有轻松很久，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

 

青王宗像礼司，与赤王周防尊，在这一天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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