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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我看你们骨骼清奇、眼神犀利、前庭饱满，与其在这里挥霍青春，不如跟我们走如何？’”
“不，草薙先生当初绝对没有说这样的话。”伏见断然否认。“你的记忆一定在哪里发生了混乱。”
“但是大概意思差不多是这样吧。”八田回忆道。
最开始是如何加入军队的，这是一个已经模糊于时间中的事件。对于一个人来说，它早就被埋进之后充实的岁月中；而对于另一个人来说，由于回想过太多次，导致这段记忆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慢慢掺进了自己的妄想。
“无论如何，我觉得能够进入homra，为尊先生效力，真是太幸运了。”八田说。“我绝对不会后悔做出过这个决定。”
“我也不后悔。”伏见说。“光是‘后悔’无法描述我的心情。”
“这个联盟需要有人去保卫。”
八田身后的树枝被风吹出沙拉拉的声响，有几片叶子打着转儿飞过他与伏见之间。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而能得到守卫它的力量，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八田望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了拳头。
“一直把追求力量挂在嘴边，你是哪里来的小学生吗？”伏见嗤之以鼻。
“你有资格说我吗？”八田立马反驳道。“如果不是追求力量，你去Scepter4做什么？”
“我本来以为……算了。”伏见轻声咕哝道，在八田询问之前挥了挥手。“说给你这DT听，想必你也听不懂。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吧。”
“我想用我这双手，为尊先生带来胜利。”八田看着自己的拳头。“如果我能更强一点，能再强一点……”他的拳头因为紧攥而发抖。“现在的我，连普通机师都不如，不是吗？我只有单眼视界，连距离也只能凭经验推算出来。只有一只眼、甚至需要机体去调整、配合他的缺陷的机师，联盟不需要，我也……”
伏见撇开了眼睛，没有说话。
“告诉我，猿比古。这样的我，存在意义是什么。”
“难道只有在战场上杀人或者被杀，你的人生才有意义吗？”伏见平静地说。
“我不想杀人！”八田有些委屈。“我当然也不想被杀！我只想为了保卫这个联盟而战，为我的荣誉而战！你不能明白吗，猿比古？”
“我是不明白。”伏见的声音依旧平平的，听不出任何感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你。严格说来，任何人都可以不是吗？谁都可以上战场，谁都可以成为实验兵器，谁都可以冒着失去眼睛甚至生命的危险，那为什么一定是你呢？”
“不只是我，也有别人啊。”
“然后他们都死了。”伏见说。“我再问一次，你想死吗？”
风卷起了更多的树叶，在两人之间旋转飞舞。
“在你的生命和你所谓的荣誉之间选择一个，你选择哪一个？”伏见问道。
“我……”
“那如果把你的生命换做是我的生命呢？”伏见残忍地追问道。
“不，你不能……”如果说上个问题八田有些犹豫，此时的他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显然没想到伏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显然也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而现在，当他正视这个问题时，他才惊然发现这下面隐藏的意义让他几乎心脏停止、浑身发冷。
“不能，不能是你的生命……”他语无伦次地说，有些结巴。“你的……不能，不能。”
虽然心底有些暗暗的高兴，伏见的眼神几乎要哀伤了。
对我来说也一样，美咲，你为什么也不能理解呢？
这样失去对方的恐怖，你分明也能体会到吧？我完全能从你那只唯一的眼睛中，读出你现在脑海中妄想的场景给你带来怎样的震撼。它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我的尸体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站在那具尸体前的你，所经历的一切心理反应，是不是很可怕？
“我不会再追究眼睛的事情了。”
最终平静下来的八田说到，声音竟然带着一些掩饰得很烂的哽咽。“我只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做了。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想爬到‘菲尼克斯’上去。我想要驾驶它，去战斗，去胜利，直到没有血、没有骨、没有灰的时候。但我保证，我不会轻易死掉的。我的生命里很强的，旗子插不稳的。你也保证我一件事，好吗？”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你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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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时，伏见和八田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倒不是说没有出来过，八田就曾经和镰本一起被派出来带安娜买衣服；只是仅仅伏见和八田两个人的情况，这还是进入军队以来的第一次。
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仅仅是一个多年的习惯，在遗忘了许久之后，回到了身边而已。
在不争锋相对的时候，这样的相处就如同呼吸眨眼一样自然。伏见的手插在口袋里，八田则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看路。”伏见简短地提醒道。
“你帮我注意一下电线杆就好了。”八田依旧昂着头，试图在城市的灯光中寻找天空中微弱的星光。
伏见默默地把他从人流中拉出来，走到相对空旷的地方。
“在宇宙中，不是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很多吗？”伏见问道。“四周围全都被它们包围着，想看多久看多久，想看多少看多少。”
“这不一样。”八田难得认真地回答道。“怎么说呢？在宇宙中的时候，你能看得很清楚。是很美没错，但是也就知道‘啊，是这个样子啊’，一点神秘感都没啦。而像现在这样，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就可以想点别的。”
“什么？”伏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没想到misaki这么诗情画意。我真是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用得着强调这么多遍吗？”八田的脸在路灯下有些微红。
“那，misaki这样的脑袋瓜，在看星星时会想点什么呢？”伏见装作不在意、确又忍耐不住好奇地问道。
“黄金圣斗士……”八田憧憬地说。“他们很厉害，圣衣也很好看。”
“最后不还是被五小强们一一打倒。”伏见立即表示了嫌弃。“我当年面对天蝎座黄金圣斗士时，也确实是一番苦战呢。”他有些炫耀地说，立刻获得了八田崇拜的眼神。
“你是把他嫌弃致死的吗？”八田问道。“太嫌弃敌人了导致对方丧失活下去的信心一类……”
“怎么……”
他们恰好路过两栋楼之间的窄巷，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从里面奔出一个人，砰地撞了过来。两个人本能地掏出枪来，同时躲了过去。
一头短翘的银发在他们面前飞过，属于差点撞到他们的那个人。
“对不起，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一定登门道歉！”那个人看都来不及看他们一眼，踉跄了一下，拔腿就跑。
在他们还处于状况外的时候，又一个黑影闪身而出。他的动作要轻盈专业得多。一条马尾差点甩在伏见脸上，被他愤怒地用手拨开。
“伏见中校，八田中校？”对方有些诧异。“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执行秘密任务吗？那我就不打扰了。啊，伏见上校，你的衬衫没掖好。八田上校，领子弯进去一块。”
他啪地打开了右手一支抓着没松手的东西。
“保持个人形象，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
这是个录音机，里面传来舒缓的男声。
“夜刀神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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